发布时间:2024-12-16 01:26:54 来源: sp20241216
在中国盲文图书馆视障文化体验馆,一篇盲文印制的《谁是最可爱的人》被精心罩在塑料盒子里。这篇70年前采用新盲字方案制作的战地通讯,称得上是中国盲文出版社的处女作。70年后的今天,作为全国唯一一家出版制作盲人文化产品的公益性出版机构,中国盲文出版社从最初的出版单一纸质盲文书刊,发展到大字本、有声读物、无障碍影视等多种出版形态并存。70年来,中国盲文出版社犹如一艘巨轮,搭载着中国1700多万盲人和低视力人群,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盲文出版规模持续扩大
11月16日,北京宛平城内中国盲文出版社的印制车间里,一摞摞已经装订成册的《让世界看见我》即将发往全国。消息传给陶然亭办公区的盲文校对潘江,小伙子喜出望外。这本他与同事们共同编辑完成的盲文版随笔集,讲述了盲人曹晟康一副墨镜一根盲杖一个背包一个人走遍35个国家的精彩故事。“我看不见世界,但要让世界看见我”,当初校对到书中这句话时,潘江被作者的勇气和毅力折服,他想快一点把这本书推荐给像自己一样的盲人朋友,鼓励他们“心中有梦就要努力去实现”。
在宽敞明亮的中国盲文图书馆三层阅览室里,一排排铁皮书架整整齐齐地竖立着。馆藏的那一本本有质感的盲文书、一期期连续出版的杂志、一部部清晰悦耳的有声读物,见证着新中国盲文出版事业的壮大。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确定了鲜明的盲文出版导向,号召盲人学新盲字、学文化、学政治,学习较为复杂的技术。于是,《新盲字入门》《我要读书》等普及读物,语文、算数等教材和课外读物以及一些道德修养丛书应运而生。从一定程度上讲,这些书籍满足了部分盲人学文化、学政治、学技术的需要。
70年来,中国盲文出版更上一层楼,种类、数量都大幅增加。按照贴近盲人、贴近生活的原则,中国盲文出版社年均出版盲文书从“十五”期间不到200种发展到“十三五”时期的上千种、6000多万页。盲文期刊也不再只有《盲人月刊》和《盲童文学》,现在盲文版《读者》《故事会》基本上与市场上发行的汉字版同步。
盲文出版形态异彩纷呈
11月21日一清早,家住北京市丰台区的赵翎(化名)像往常的每个周二一样,照例乘坐公交车前往中国盲文图书馆。这天,她要“看”一部由李白、杜甫、高适等唐朝诗人“主演”的电影《长安三万里》。温暖舒适的口述影像馆里,已经安安静静地坐着几位先到的盲人朋友。一上午,赵翎与从四处赶来的伙伴们跟随电影讲解员田珈宁的讲述,沉浸在“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等一句句古诗的意境里。这样的相聚,已成为他们的生活常态。
2011年,中国盲文图书馆新馆开放,为盲人放映无障碍电影成了馆里每周二的重要工作。“曾经,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对于盲人简直是奢望。现在,他们也可以享受电影带来的乐趣。”中国盲文图书馆馆长朱兵说。
在中国盲文图书馆三层的一间借阅室里,一排排电影电视剧光盘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重大历史题材故事片《建党伟业》、1987年版王扶林执导的《红楼梦》、荣获第17届中国电影华表奖的《战狼Ⅱ》以及外国经典影片《心灵捕手》……“这里有些是成品无障碍电影,可以直接播放。有些院线新上映的电影,就需要电影讲解员为盲人观众讲解电影对白之外的画面。”朱兵介绍,“十三五”时期,无障碍电影音像出版工程被列入国家出版基金重点资助项目。
科技日新月异,多形态盲人读物也层出不穷,品种日趋精准丰富。为低视力人群制作的大字本图书,喜马拉雅、云听、微信读书等可以提供有声读物的App,以及电子盲文书,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不同类别盲人的文化需求。“盲人有声读物涵盖教材、政治、文学、医药卫生、心理咨询等多个领域,年均出版低视力人群大字读物200种、20万册,制作140种、2400多个课时的多媒体盲人有声读物,出版80种无障碍影视音像制品。”中国盲文出版社总编辑沃淑萍介绍。
盲文出版任重道远
2011年夏,从北京联合大学特教学院毕业的殷梦岚很幸运地走进中国盲文出版社。“我读大学的时候各科专业课和基础课都还没有盲文版教科书,当时就趁课余时间请同学帮忙念书念笔记,自己再转换成盲文备用。”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改善了,学弟学妹们不再受没有教科书之苦。工作后参与了大学基础课教材校对的殷梦岚自豪地说:“这几年我还参与编辑出版了《新概念英语》全四册,让学英语的盲人朋友多了一些选择。”
从2014年开始,我国多所普通高校可以招收盲生。“当时高三的各科目练习册很难找到盲文版,今天每一门课程起码都有一种练习册供学生检验知识点的掌握程度。”殷梦岚介绍。
随着社会进步和科技发展,盲人可以从事的工作种类越来越多,社会上很多考试也对盲人开放,但相关配套书目的盲文版还不尽如人意。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如果能有更多实用性书籍供选择,盲人在读书、就业和融入社会方面的困难和障碍就会减少许多。
为盲人和低视力人群打开一扇窗,让他们不再因为看不见或看不清而与读书无缘,盲文出版任重而道远。
(本报记者 刘 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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